千帆:同一个“连接器”不同的内涵
时间: 2023-09-27 11:41:57 作者: 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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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刚结束的生态大会上,腾讯用“企业应用连接器”来统一描述其云上SaaS生态业务“千帆”,包括建立不同SaaS应用间用户账号连接的“玉符”IDaaS、打通不同SaaS应用间数据和流程的“鹊桥”iPaaS、旨在帮助降低客户定制开发成本的低代码应用开发和连接的“神笔”aPaaS,以及灵活场景应用的河洛SSP。当然,还有“一云多端”中的端(企业微信、微信、QQ、腾讯会议等客户端)所提供的ToC连接器。总之,腾讯想用繁多的“连接器”来其表达其实现不同SaaS产品间相互连通、实现不一样的产品与顾客间相互连通的云服务生态优势。
连接器是带有某种功能的媒介,大概这是腾讯想表达的意图。不过,恰如人们常用“一笔写不出两个某”来表示两个“某”之间的亲近,虽然都是“某”,但两个“某”却是两个不同的人一样,作者觉得,“连接器”这个词并没有清晰反映出千帆业务在交易买卖平台价值基础上提供的创新平台价值,这俩价值不是一回事。
这是因为,平台当然都具有连接功能,交易买卖平台连接的是市场供需,这个“连接”的本质是媒介;创新平台连接是创新架构与载体,这个“连接”的本质是基础设施——在这个设施基础上,产品和服务能够直接进行低成本的差异化、细分化创新。不一样的“连接”混为一谈,可能不是好方法。
本文无意于说文解字,而是想借用千帆这个例子,把创新平台的重要的因素和价值说明白,呼吁人们关注交易之外的平台创新,共同促进数字化服务生态的繁荣。
经过20年互联网市场教育,人们往往一听见“平台”二字就条件反射般的想到“双边市场”。诚然,非要用“双边市场”来统一解释淘宝、安卓、通用芯片这一些平台也未尝不可,不过,有的场合恰如其分,有的场合勉勉强强,有的场合则显得有一点生搬硬套。这是因为,平台原本有着非常丰富的形态,其价值逻辑并不相同。所以,作者觉得仍有必要重申一下平台的区分。
我们可以按服务对象、功能、规模分类。典型如以前不久市场监管总局发布的《网络站点平台分类分级指南(征求意见稿)》,平台被分为网络销售类平台、生活服务类平台、社交娱乐类平台、信息资讯类平台、金融服务类平台、计算应用类平台六个种类;在分级上,考虑用户规模、业务种类以及限制能力,六类平台又可以分成超级平台、大型平台、中小平台三个级别。这种分类方式旨在帮助主管单位做分类、分级监管,不是本文讨论的范畴。
我们也可根据平台的价值属性分类,这是本文的重点。许多知名学者提出过不同的划分意见,但总体上都遵循了模块化的思想——模块是内部复杂封装的组件,平台是通用性强的模块,供其他模块调用,彼此之间通过标准化的接口相连,共同为最终用户创造价值。他们将平台分为产品平台(如吉利汽车的“浩瀚”架构)、供应链平台(如当年支持山寨手机泛滥的MTK组合芯片)和产业平台(作为产业基础设施,开放提供给广泛、差异化生态伙伴),产业平台又可以被分成创新平台与交易买卖平台,交易买卖平台又可以被分为多边交易平台、信息平台。
交易平台旨在提供一个有效率的市场。平台提供的媒介服务促进了供需两侧的互动,供给侧伙伴向顾客分享、销售的绝大多数都是完成品状态信息、产品或服务(如百度搜索、淘宝、携程、美团外卖),交易买卖平台的价值主要是降低供应者和最终用户间的信息不对称导致的搜索成本、匹配成本等交易费用。
创新平台是创新商业ECO的基石。平台企业与供给侧伙伴基于共同的技术架构、标准来提供新产品和服务(比如安卓、Windows、Apollo等),创新平台的价值主要来自于平台和伙伴的相互补充,以通用化的模块组件支持帮助伙伴降低开发成本、使用成本等非交易费用,共同促进最终产品功能的多样化和产品性能的提升。
在两类平台的对比中,创新平台技术更复杂、市场不确定性更高。不仅如此,创新平台往往还需要多层、多平台的产业合作——典型如英特尔和微软的WINTEL结构就是多层多平台的创新合作,云服务中IaaS、PaaS、SaaS同样是多层、多平台结构。相比之下,交易买卖平台在技术与合作结构上要简单的多,模式设计与快速的网络效应激发更被关注。
媒体上互联网交易平台的信息汗牛充栋,而创新平台的相关信息则少得多。其实,即便在学术圈,国内有关平台战略的研究也绝大多数都是围绕交易买卖平台展开的。造成此现状的原因可能是,以BAT为代表的交易平台确实枝繁叶茂,相比而言,手机和PC操作系统、产业网络站点平台、云服务等基础设施领域则逊色得多——百度、阿里等企业都做过操作系统的尝试,有的领域出师未捷(如10年前的手机操作系统),有的领域则仍在耕耘(如Apollo无人驾驶),华为的鸿蒙近年来非常关注,不过也还在成长中,与iOS、安卓距离明显。
相比美国等发达国家,中国在生产端的产业信息化基础参差不齐,总体上并不强。在长期“重硬轻软”、“多定制开发劳务、少通用产品溢价”的产业环境中,姑且不论核心工业软件的羸弱,就算ERP、CRM等一般管理软件,客户服务软件市场也发育不良,相比价值以万亿计的ToC消费互联网市场,整个ToB软件行业显得很单薄。
一般认为,在数字化走向深入的过程中,家大业大的平台企业将扮演更重要的角色。不过,对长期习惯于ToC交易买卖平台业务的互联网公司来说,ToB是个劳神费力的新课题;而对应用软件行业来说,为了把市场空间打开,平台企业仅仅提供市场交易媒介服务是不够的,“小SaaS”需要大平台起到更多的基础性推动作用。
20年来,SaaS化的软件服务产业长期处在加快速度进行发展的过程中。根据Gartner提供的数据,2020年,全球SaaS市场已超过了1500亿美元。中国SaaS行业起步较晚,在云与产业互联网建设热潮开启以来,也实现了加快速度进行发展,近年来年均增速超过50%,在疫情的影响下,2020年市场规模已近30亿美元。
尽管发展速度较快,简单对照就可知,国内SaaS市场规模与中国经济、产业在世界上的位置是不相称的。
这种不相称既然体现在云服务领域中结构性的倒挂,也体现在中国SaaS企业市值的微小。
前者,虽然近几年中国在云计算领域发展迅猛,但中国目前仍处于早期基础设施部署阶段。2018年美国企业上云率已达到85%,而中国只有40%;云服务结构中,中外也在SaaS占比上形成了倒挂——同样根据Gartner、IDC等数据,年美国云服务总市场中SaaS应用占比超过58%,而中国尚不足30%,以软件应用为主导的云服务结构还有待时日。
后者,跟以Salesforce、Shopify、Square等诸多拥有千亿美元市值的国外SaaS厂商群体相比,中国SaaS企业的市值微不足道,即便将统计范围扩大到用友、金蝶等积极进行云转型的传统软件厂商(已经高估了),仍然与前述国际SaaS厂商实力相距甚远。
目前,中国的SaaS市场非常分散,主要有三股力量——传统软件厂商、独立SaaS供应商、平台型企业。
用友、金蝶等传统软件企业虽然企业定制服务经验比较丰富,开发能力强,但云服务能力经验不足,竞争力受限,另外,受业务领域所限,他们也并不能为企业客户独立提供全方位的软件服务;销售易、小鹅通等大量的独立SaaS厂商(ISV)聚焦于某一个细致划分领域的解决方案,规模有限,非常需要平台公司可以提供渠道扩大市场、并给予技术业务支持以补全服务能力;网络站点平台企业规模庞大,以即时通讯、会议、OA、LBS等高频、通用SaaS软件服务为基点,视构建软件服务生态为目标,希望整合大量SaaS厂商共同为顾客提供全面的服务。
无论是哪种类型的SaaS厂商,都出现了向阿里、腾讯等大型云平台聚集的趋势。阿里云提供了多品类的云市场,吸引了大量SaaS、API、解决方案聚集到自己平台上,还提供精品类的心选市场,为经过筛选的SaaS公司可以提供更多的支持;腾讯云则以千帆为业务载体,发起软件技术联盟,从SaaS加速器到SaaS臻选市场,截至目前已经服务了超过3万家客户,聚集了超过500家臻选伙伴,覆盖了70多个业务领域,累计平台交易额超过了10亿元,生态中已经有近百家SaaS厂商交易额超过了百万。
在中国薄弱的传统软件产业基础上,面向日渐走向深入的产业数字化转型浪潮,大型云平台厂商注定将扮演很重要的角色。
平台聚集固然降低了搜索成本,“臻选”平台的品质筛查也降低了信用成本,种种努力能够降低交易费用,但碎片化的SaaS产业面临一个基本的问题,即同一顾客多样化的软件需求与功能碎片化的服务供给(不同于昂贵的大型软件套件)之间的结构性矛盾。
在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都会存在着跨系统协同困难、工作琐碎、重复低效等问题,不同SaaS软件之间流程不畅通、数据不流通、信息不同步等诸多问题,实际上拖了数字化管理效率提升的后腿。
例如,一个具备一定规模的企业会涉及到财务、办公、HR、业务流程、客户关系管理等多种差异化软件需求,甚至,由于SaaS的场景化、碎片化特征,甚至一些部门还会有自己特定的SaaS采购,这些软件供给来自不同的厂商,他们彼此之间的账户、数据、信息互通是一个一定要解决的问题。被服务的企业处在激烈的竞争中,基于特定业务场景的差异化、定制化需求不可避免,然而,若无法以需求规模做基础,SaaS厂商也不堪重负。
所谓的千帆“企业应用连接器”,其实就是将SaaS厂商的标准化产品视作被封装的服务模块,在不同模块之间,以技术联盟确立标准接口作为统一标准,以创新的平台服务作为相互连通的解决方案,于是形成了模块-接口-连接的千帆平台架构。
具体来说,“玉符IDaaS”其实就是统一账号的云平台功能,用户通过可视化界面简单的配置,就可实现应用统一认证、单点登录集成及各应用系统账号同步等身份统一管理的需求;“鹊桥iPaaS”其实就是数据、应用互通的云平台功能,通过预置连接器、图形化开发界面及一站式集成流DevOps能力,更高效地实现企业内外部应用集成、数据互通;“神笔aPaaS”针对的是客户轻度定制化需求,平台提供了低代码开发功能,通过图形化业务建模、页面设计、流程编排创建全新应用,同时支持将多个SaaS应用按业务逻辑和审批流程进行自定义连接,还可以一键发布到企业微信之中;“河洛SSP”则是平台在知识沉淀的基础上,预设大量基于业务场景的方案模板,公司能够实现开箱即用、即配即用,不需要人员具备代码知识,只需掌握流程就能够直接进行可视化配置操作,简化落地难度。
更具体的,以SaaS接口标准化的鹊桥iPaaS为例,又被分为两大类:通用连接器和应用连接器。通用连接器指鹊桥iPaaS预封装了很多应用系统对外交互的协议,如:HTTP、Kafka等,能够准确的通过实际业务需求使用链接各种应用系统;应用连接器是针对某一个SaaS或系统的更高级封装,一个应用连接器包含一个操作列表,每一个操作就是对一个API的封装,同时应用连接器将该应用系统API鉴权的方式和交互协议等内在逻辑都统一做了封装,用户不需要理解这些与业务无关的内容,即可使用。
在笔者调研过的手机制造业企业KP的数字化转型方案中,千帆实施的方案既包含了基于泛微OA构建的一体化办公平台,也包含了基于金蝶ERP构建的业财一体化平台,基于IDaaS集成了多系统的单点登录,构建了一体化集成平台,既简化了金蝶、泛微、CRM等不同SaaS的系统集成工作,也简化了其他应用API、数据、工业协议、B2B方案等30多种协议的集成开发工作,拖拽的图形化接口设计,系统接口解耦,企业用户无需关注复杂技术集成,便能够灵活的应对快速的业务变化。
模块-接口-连接的架构设计与连接功能的开发,并非指向交易成本的下降,而是用户侧使用成本的节约、供给侧开发成本的降低,这种轻便流畅的连接更有助于促进满足细分场景需求的SaaS的开发,低成本、便捷的生态互补支持为更加多样化、极致化的SaaS生态提供了助力。
换言之,如果说SaaS市场、SaaS臻选等供给侧与需求侧的连接提供的尚且是交易媒介服务的话,上述“企业应用连接器”提供的则是创新的架构与载体,这种连接其实是一种数字化能力基础设施的共享,促进了更丰富、更低成本的差异化、个性化创新的发生。这是创新平台价值的体现。
众所周知,云是共享经济的真正代表。云计算能够从互联网公司专用固定资产中走出来,成为一个市场化的产业,归根到底源于冗余计算资源基础设施的产业共享。从早期亚马逊对奈飞、Salesforce的支持,到当下公有云厂商对SaaS应用开发的支持,云共享生态方兴未艾。从共享的角度看,千帆提供的诸多“连接器”、特别是其“以接口标准促生态通畅”的倡议,亦是旗帜鲜明的走在共享生态的大路上。
同时,云也是除操作系统外的创新平台的典型代表。对照文初关于模块化的阐述——模块是内部复杂封装的组件,平台是通用性强的模块,供其他模块调用,彼此之间通过标准化的接口相连,共同为最终用户创造价值——显而易见,千帆在PaaS层提供的诸多连接器功能,事实上构成了顶层企业用户、SaaS开发合作伙伴(ISV)、集成服务伙伴(SI)共享调用的基础架构。以IaaS、PaaS、SaaS分层视角来看,除基本的SaaS市场之外,千帆的“企业应用连接器”被称为创新平台业务当之无愧。
如果说4G促进了消费互联网时代BAT等中国交易买卖平台的大发展,那么伴随新型基础设施建设的推进以及5G应用、人工智能等技术的成熟,在中国产业互联网的深入发展中,在云服务基础上的数字生态建设中,切实需要、也真实有望催生出一大批形态各异的创新平台——远远不只是鸿蒙、Apollo、芯片平台、小程序……毕竟,支持存量内容的交易平台固然重要,但支持增量能力的创新平台才是实现智能经济的必要条件。
需要说明的是,随着网络平台的业务发展,今天人们看到的大平台已经大多数是产品、交易、创新复合的综合性平台。不过,中国人历来讲究名正言顺,作为取经而来的“平台经济”与“平台战略”,也许,我们真的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平台概念的全面内涵,此“连接”非彼“连接”,说明白这一点,也许会更加有助于从业者和社会同一共识、凝聚力量,向协同创新要产业空间。